*鬼知道触发了什么词。得了换文字重来吧。不排版了。
所谓梦境
一
被staff叫去商量事情的时候，李艺彤是挺不情愿的。她本来在等黄婷婷，恩兔刚排练完不久，没走的几个还在看视频扒动作。她算准了时间过来的，却没料到刚出现在门口就被staff抓个正着。
“李艺彤啊，昨天跟你说的那个视频，找不到你要的素材啊。”
“呃……”李艺彤有点心烦，她被拽到走廊另一端拐角的位置，视线被staff挡得死死的，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换成别的也行吧，反正大不了后期p一下。”
Staff点点头，丝毫没觉得眼前人有什么不对劲，还不紧不慢的说，“那时间呢？周三晚上怎么样？”
“可以，”李艺彤有些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“没什么其他事我先走了，赶时间。”然后不等staff回答就推开对方径直溜了出去。
走廊里人比刚才要多，大概是隔壁也结束练习的缘故。易嘉爱迎面走过来，被李艺彤一把抓住。
“婷婷走了吗？”
易嘉爱被这么一吓，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，缓了几秒才答到：“不知道，好像走了。”
李艺彤眉头皱了下，失落的情感忽然涌上来，她道了声谢，松开易嘉爱，有点魂不守舍的转了身。
“傻站在那干嘛？”声音是冯薪朵的，“人家婷婷还在等你呢。”这后半句，是两人错身而过是冯薪朵贴着李艺彤耳朵说的，音量小不可闻，但还是在李艺彤脑袋里炸开来。下一秒，整个人就像脱缰一样跑了出去。
练功房里，黄婷婷懒散的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玩手机，看到李艺彤跑进来，嘴角勾了一抹笑站起来。
“婷婷桑。”李艺彤站在她面前，心跳还没问下来。
“嗯。”
“我以为你走了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，是带着哭腔的。
黄婷婷突然向前走了半步，将李艺彤轻轻拥进怀里。
“傻叽，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？”
李艺彤醒来的时候，眼角是挂着泪的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哭，亦或只是房间太干燥而起的生理反应。然后有那么一秒，她开始怀疑刚才是否做了个梦，因为黄婷婷拥抱着她的感觉，竟要比现实还真上几分，带着暖意且轻柔，就像记忆里存在过的那样。
究竟有多久没有被拥抱过了？
她翻了个身，拿过床头的手机，屏幕上的消息提示最后一条微信是在一个半小时前，是没有意义的群聊。
李艺彤不太睡得着了，准确的来说是害怕睡着了之后再做梦。百无聊赖的刷了刷微博，也不过都是些无趣的八卦。脑袋里的思绪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黄婷婷身上，怎么会梦到她？
倘若说是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没见面的日子都数算不清了，更别说去想。不过话又说回来，从当初分开一刻便觉得思念得不得了，到现在不相往来都毫无知觉，下的决心和做的勇气，怕是旁人都无法想象吧。
叹息声出来的时候，李艺彤自己都愣了下。或许夜晚真的是一个人最没有防备而脆弱的时候，她会梦到那个人，会再去想她，都不过时这一刻而已。白天日头一出来，便披上胄甲，不在乎了。
难道说，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还是无法忘记？
手机被丢在一边，屏幕暗下去，视线里又恢复了昏暗的黑。李艺彤紧了紧被子，侧过身去把枕头抱在怀里。
“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？”
这不是黄婷婷会说出来的话。李艺彤闭上眼睛，黄婷婷怎么会对她笑的那么温柔，怎么又会主动抱她。所以刚才梦里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黄婷婷吧。只是那张脸，那个声线，绝对都属于黄婷婷，除非眼瞎了，否则不可能看错。
记得谁说过，梦和现实是反着的。如今看来，肯定是如此。
只是，
李艺彤又翻了个身。反着的就意味着，现实中，她再也不会得到一个属于黄婷婷的拥抱了。
梦里被拥入怀的感觉忽然又涌了上来，李艺彤有些错愕，因为她发现自己是在贪恋那个怀抱的。手臂用力圈住了怀里的枕头，然后她想：
可能还是，想黄婷婷了吧。
二
公司为了布置舞台氪的金越来越多，眼花缭乱的装饰，精巧到极致的机械，甚至还有燃着的火焰和喷射的干冰。李艺彤站在升降台上看下面花花绿绿的大闪。舞台左边摄像机的红点，和屋顶上射灯新一轮的颜色，都不及身后人让她恍惚。
黄婷婷是在她后面上台的，虽说排练的时候她便知道这样的站位，可看到舞台两侧的粉丝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她们两人的名字，声音交错在一起模糊不清的时候，还是绷紧了神经。
空气里飘着的是属于不同成员的香水气味。上百种香味交织在一起，李艺彤却偏偏嗅出了属于黄婷婷的那一支。和以前一样，很淡，但却又很清晰。
她甚至能想象出身后的人此时的表情和动作，一定是正经的不得了但又有些害羞，笑着和台下的粉丝在打招呼吧。
“李艺彤！！！”右边的粉丝开始叫她的名字。李艺彤侧了身，眉眼弯起来，朝他们挥了挥手，余光瞥到身旁的万丽娜已经在离开舞台了。她握着话筒比了个心，又笑着给另一边的粉丝甩了个wink，也跟着队伍跑起来。
“李艺彤。”
那样嘈杂的背景里，黄婷婷的声音还是准确的传到了李艺彤耳朵里，好像不论多远，不论多吵，千万种声音里，唯有这一个让她魂牵梦绕。她脚步慢了下来，却没有完全停住。
黄婷婷弯腰擒住了她的手臂，动作很轻，只要甩下手就可以挣脱。但李艺彤没有，她停住脚步转了身，一抬眼便对上了那人的一双明眸，里面闪着的是比舞台上灯光还要亮的欢喜。
“过来。”
黄婷婷这句话不是命令，也不是祈求，更像是简单的复述一件事情，好像早就知道李艺彤一定不会拒绝一样。
只是李艺彤没有动，她把握着话筒的手臂垂下去，视线避开黄婷婷的眼睛，微仰着头去看她颈侧的两颗痣。
香水的气味越来越浓，黄婷婷弓着身子凑过来，然后将一个吻落在李艺彤的额头上。她接着笑起来，松开还握着李艺彤手腕的手，站直后轻轻推了她一下。
李艺彤晃了下，愣住了。
被万丽娜摇醒的那个瞬间，李艺彤还是呆愣在舞台上的，黄婷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被碾碎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里，消失不见了。
“怎么还没起来？要不是我没带充电宝回来拿，你今天排练怕是又要迟到。”
李艺彤坐起来，脑袋还是蒙的。她想趁还没有完全清醒，记起来黄婷婷最后那句话，可越是用力去回想，梦境里的画面越是变得虚无缥缈。
她闭上眼睛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睁开，看到面前的万丽娜正气鼓鼓的数落着她迟到的次数，样子和还在恩兔时一模一样。她视线焦点依次划过墙上的海报，角落里的玩偶，书架上的摆件，也和几个月前没有区别。
那翻天覆地的到底是什么呢？
“我，”开口的声音是哑着的，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接着又说，“定了闹钟了，不知道为什么没响。”
“可能你又设了个凌晨三点半。”万丽娜摇了摇头，“多大的人了，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要我操心。”
这句话敲在李艺彤心上，忽然痛起来，而那句模糊的文字，也浮到了心尖上。
“我刚才做梦了。”她笑了下，“梦到一个人对我说，”
“我还在等你长大呢。”
“可我觉得，”李艺彤下床到衣柜前翻找起来，“我已经长大了啊。”她把T恤丢在床上，脸却埋进衣服堆里想要找到短裤。
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最上面，是不属于恩兔的橘黄色，鲜艳的有些扎眼。
闷着的声音从深处传来，“但是，”黄婷婷带着笑的一双眸子在黑暗里忽然浮现，“长大了又有什么用呢？”不还是，得不到你么？
在走廊里遇到黄婷婷是个意外，意外到李艺彤都来不及去躲就撞上了那束目光。
黄婷婷朝万丽娜笑了下，视线扫到旁边的她时，眼底闪过一丝，同李艺彤在梦中看到的那般，明亮的欢喜。下一秒，她抬起头走了过去，好像刚才的那些都只是泡沫般的幻影。
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，李艺彤压下那份躁动，跟在万丽娜后面。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，还有那句呼之欲出的，“我想你”。
三
上海的天气最近很好，迪士尼当然是拥挤到不行。五彩斑斓的气球，花样繁多的游乐设施，还有工作人员装扮成的各种玩偶，把宽敞的街道填得满满当当。
李艺彤举着冰激凌，手里捏着狐狸尼克模样的气球，一个人站在路边。今天难得清闲，她的新剧刚刚杀青，前几日又四处奔波着录节目，飞了几个城市，到现在都总感觉飘在云端，脚下不稳。
这次来迪士尼，是她一个人。不是别人没有时间陪她，只是她单纯的想一个人逛逛。风景看累了想休息就休息，不用去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，不用去想着怎么表现才能讨好到谁。
她舔干净唇上的冰激凌，将餐巾纸丢进垃圾桶里，转身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去。
如果认人也算是一种本事，那李艺彤大概是个天才，至少，在认黄婷婷的时候。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人，为了看不远处的游行，她踮起脚尖扫了一眼，便看到了黄婷婷。
起初她不是很肯定，走近些去确认与立刻逃离现场的冲动相抵触着，让她站在原地迟疑了几秒。也正是这几秒的功夫，黄婷婷回过头看到了她。
嘈杂的背景音乐里，夹杂着乐队的鼓点，却又好像是李艺彤的心跳声，随着两人间距离的缩短而愈发响亮了。黄婷婷在离她还有一米左右的位置站定，然后看着李艺彤，笑了起来。
明眸皓齿，这是第一个出现在李艺彤脑海里的词。她被照过来的阳光晃晕了眼，视线有点模糊，脚下却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，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这是黄婷婷的声音，语气很轻，但却重重的落在李艺彤的心里，就好像砰的一下，砸在了上面。
“我...”
她说不出回应的话来，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，卡在了喉咙里。可她越是看着黄婷婷那双眼睛，越是想要去说清楚，说出那句她早就不知道明着暗着念了多少遍的话。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风从黄婷婷身后吹来，将她的发尾卷起抚在李艺彤身上。她没有把话说完，只是向前迈了一步，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为零。然后她微微仰起头，将唇轻轻贴在李艺彤嘴上。
气球从松开的手中飘走，先前冰激凌的香草味和黄婷婷的气息混合在了一起，而视线里，黄婷婷双眼微阖，平静的让人心动。李艺彤抬手去捧她的脸，小心翼翼的回吻起来。
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惊吓，连带着冷汗冒了出来。李艺彤平躺着，将双臂放出被子，开始大口喘息。
这是巴黎的凌晨三点。距离她上一次见黄婷婷，大概已经过去了36天零5个小时。
房间里空调的声音嗡嗡叫着，原本不觉得吵，却在呼吸平稳之后显得喧嚣起来。床尾的电视机红灯闪烁着，也让人难以静心。
李艺彤索性坐了起来，有些茫然的开始回想刚才的梦。
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，连带着心跳加速的感觉，在李艺彤脑海里盘旋着。如果说，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梦到黄婷婷一次，无法避免的话，现在这样的梦境，简直就像是地狱。得不到的东西，在梦里实现，清醒之后，又再次失去。
她拿过床头的手机，解锁之后盯着屏幕看了一阵，不知道该干什么。
微信的消息提醒跳出来，她点开准备回复，却又想到会被询问为何凌晨还醒着，便犹豫了一下，放弃了。朋友圈的图标上，红点亮着，她手划过去，一条一条翻看起来。
只是，才看了三条，整个人就愣住了。
久违的头像后面，跟着一段很长的文字，没有配图。
“刚才可以说是很倒霉了。下楼梯脚底下一滑，直接从上面滚了下去。还好不高，不然我现在怕是要躺在医院里。然后当时有点摔懵了，在地上坐了好一阵才站起来，大概是扭到脚踝吧。还好没人看到我，不然丢死人[捂脸][捂脸]”
时间是二十分钟前。评论里都是成员嘘寒问暖的文字，还有几个小后辈，贴心的让她多休息，还问需不需要医药包什么的，她们那里都有。
心脏忽然揪着痛起来，意识到陪在那个人身边的不再是她。但黄婷婷的每一件事，还是会牵动她的神经，只是她好像，没有去问候的资格了。
所以梦到那样诡异的场景，只是为了让她知道，黄婷婷受伤了吗？这里与上海的距离有多远，心就有多无力罢了。
巴黎的天是阴的，风有点凉。李艺彤抬起头来看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，忽然想起几年前她们夏天来拍总选MV的时候。那时，黄婷婷还会站在她旁边，偷偷握她的手臂。而她也会在黄婷婷脚下不稳的时候，扶住她的后腰。
如果今天陪着黄婷婷的人是她，也许，那个人就不会摔下去了。
赌气的到底是谁呢？又在生什么气呢？
她转过头去朝摄像机微笑，心底里划过很久以前PV片尾的念白：难忘，那就不忘。
是啊，既然忘不了，那就算了吧。
四
圣诞节的活动，是恩兔一起去录的，也难得有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，所以尽管结束的很晚，一群人还是央求着staff带她们出去吃火锅，也算是对得起恩兔火锅队的名号。
结果就是搞完回生活中心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。何晓玉熬不住，进屋洗完澡，倒头就睡。黄婷婷从浴室出来，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空气里弥散着的火锅味道让她皱了皱眉。
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才意识到一时半会儿是不能睡了，她回屋披了件薄外套，下楼想去吃点东西。可走到食堂门口才发现，坐在里面的人，只有李艺彤。
整整五分钟，除了她刚来时，李艺彤扭头看过一眼，就再也没有转过身了。黄婷婷靠在食堂的门框上，抱臂看着那人的背影，有点烦躁。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只喝了可乐和果汁，为什么会有一种饮酒的闷热感。
门外走廊尽头的电梯打开，几个不认识的小后辈走出来，看见她都鞠躬问好，然后又看到在屋里坐着的李艺彤，脸上闪过一丝意外。黄婷婷冲她们点了点头，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角。
凳腿擦过地板发出一阵尖锐的响声，黄婷婷猛地回过头，看到李艺彤已经站直，朝她的方向走过来。只是那人的视线，偏偏落在她以外的地方。都不需要仔细辨别，就知道是故意装作看不见的。
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挂在李艺彤身上，她没化妆，脸色看起来很疲倦。黄婷婷记得，她也不过才刚从横店回来，还硬是被要求上了今天的特别公演。
外面成员的声音消失在了门后，李艺彤与她错身而过的时候，甚至连余光都没有交给她。黄婷婷突然伸手拽住了她，想要用七八分力气留住眼前的人，却没料到这样的力道居然把那人拖进了怀里。
李艺彤惊慌失措的看了她一眼，然后下一秒就又把视线偏了出去，恢复了刚才的冷淡。黄婷婷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，哪怕是几个月前做众矢之的的时候，她眼底也藏着一丝温柔。
“李艺彤。”黄婷婷念了她的名字。
“干嘛？”视线扫过来，冷的像南极的冰，就连呼吸带出的风，都没有温度。
黄婷婷身子颤了一下，然后她直接抬手扶住李艺彤的后脑勺，用力将那人按到自己面前，狠狠地吻住了那张嘴。
松开后在喘息声中，混杂着一句：“好喜欢你，知不知道？”
闹钟尖叫着带着震动在床头翻滚，黄婷婷伸手关掉它，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。脚踝还是隐隐作痛，摔倒的腰和屁股也在擦过床垫的时候，难受起来。她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躺好，用手掌遮住了眼睛。
梦到李艺彤就算了，强吻是什么剧情？
她把刚才做的梦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，试图找出其中错位的地方，可却除了电梯门口摆歪了的花盆，剩下的和现实什么区别也没有。
她以为和李艺彤没见面的日子已经长到要记不得那人的模样了，可梦里却清晰得让人害怕，就连那个眼神，也像是贴在她面前一样。
然后她把手臂拿下去，盯着白色的天花板，眼前浮现出刚才李艺彤被她吓到的那个慌乱的表情。只有那一个瞬间，让黄婷婷觉得，梦里是真的李艺彤。
总是说没有人逼着她成长，可是，无形之中让她长大的人，又是谁呢？
她开始有点怀念那个眼底闪着光，跟在她后面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家伙了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黄婷婷拿到眼前来，屏幕上绿色的图标后面，跟着一个很久未见，但却又刚刚才念过的名字。
“李艺彤：看了你朋友圈 没事吧？”
她打开微信，盯着看了好久，才肯定这是那个人的号。然后她在对话框里写了又删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。
“黄婷婷：嗯”
气泡上面跳出的时间提醒她，想这一个字，花了三分钟。
那边却几乎是秒回。
“李艺彤：没事就好。”
“李艺彤：好好休息。”
黄婷婷忽然发现，李艺彤在句尾打了标点。而这个句号的意义，远比终结一个句子更复杂。因为不知道下一句该不该说，便点个句话，告诉自己需要思考一下。这个习惯，和以前一样，没有变化。
然后她想起了以前和李艺彤聊天的时候，还有那个人杂七杂八的小癖好。
“黄婷婷：巴黎很晚了，还不休息？”
“李艺彤：刚收工”
“李艺彤：在回酒店的路上”
她翻了个身侧躺着，却不小心又扭到了脚踝，疼的倒吸一口冷气之后，屏幕上又跳出了李艺彤的头像。
“李艺彤：我”
【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】
“我”做主语的句子太多了，黄婷婷没有去猜，她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理，更何况屏幕对面的人，像梦里一样，难以看透。
“黄婷婷：早点休息”
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回复，黄婷婷放下手机坐起来。她的后腰叫嚣着抗议这猛烈的动作，却都抵不过，心里燃起来的一点期盼。
我想你了。
大概李艺彤没说完的，便是这句话了。
黄婷婷笑了下，闭上眼睛。
其实，我也有点想你了。
五
回国的那天是个周三，机场被来接机的粉丝挤得水泄不通，李艺彤推着行李箱，笑着和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打招呼。
公司派来接机的面包车一路上开的四平八稳，上海难得的没有堵车，就连路口的交通灯，也是一路顺畅的绿色。
生活中心没什么人，大白天的人都在排练或者出门去了。李艺彤把箱子拖进电梯，有些疲惫的靠在旁边。电子屏上的数字跳了跳，停了下来，然后叮的一声，开了门。
只是出现在门口的人，恰好是黄婷婷。
她愣了一下，拉着箱子走了出来，黄婷婷侧身给她让过地方，然后在她走过去的时候，轻声说了句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
李艺彤停下脚步，回过头去，看到电梯里的黄婷婷脸上虽然没有表情，眼底里却含着暖意。然后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，她看到黄婷婷冲她笑了下。
万丽娜从剧场回来的时候，李艺彤刚洗完澡，正坐在床上刷手机。行李箱打开放在地上，衣服也只是随便散落着。
“给你说过多少遍了，不要乱丢……”
“给，”李艺彤抓起身后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，“送你的礼物。”
万丽娜被她脸上的笑容惊到了，虽然之前也每天都面对这一张脸，可今天李艺彤笑起来的样子，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里面的开心。
“谢谢。”万丽娜接过礼物，迟疑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问：“今天发生什么事了，这么开心？”
“啊？”李艺彤把手机丢在床上，仰面躺下去，“没有啊。就是终于回来了，能好好躺在床上睡个觉。”
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，万丽娜也没追问，她其实有一阵时间看不透李艺彤了，况且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都告诉她，别人的事情，还是少掺和的好。
“娜姐啊，”李艺彤翻了个身朝她这边看过来，“我觉得我好像，回魂了。”
嘉兴路的剧场一如既往的热闹，黄婷婷从人群中挤过去，走在冯薪朵旁边进了门。
“你今天碰到李艺彤了？”
“嗯？”黄婷婷侧过头看着她，不明白冯薪朵这么问的意义。
“不然就是中了六合彩？但是不像。”
她忽然明白，冯薪朵是说她挂在嘴边浅浅的笑。可生活里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，怎么偏偏就判定是和那个人相关？
“冯薪朵，你是不是有读心术？”
旁边的人笑起来，猫着腰钻过门口的柜台，随意的翻看了下里面的纸张，接着转过身来面对案台外面的黄婷婷。
“只有和那个家伙有关的事情，才能让你的情绪停留这么长时间。我上次见到你这样笑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，还好我记忆力不错。”
黄婷婷摇着头笑起来，然后丢下冯薪朵，一个人朝后台走去。
“而且啊，”冯薪朵追在后面，“你不还是喜欢那家伙么？”
晚风吹的惬意，李艺彤一个人走在生活中心外面的步道上。这边的路灯，不晓得什么时候坏了一个，在昏黄的长路上落下一团阴影。
不远处，冯薪朵牵着陆婷的手，拎着大概是从罗森买的零嘴，慢慢的走在路上。黄婷婷知趣的落后几步跟在后面，耳机里播放的是今日的推荐歌单。
陆婷絮絮叨叨的声音忽然停住，黄婷婷偏了身子，看到对面的那个人影。她绕过冯薪朵，站到了离李艺彤更近的位置。口罩遮住了她的脸，可欢喜的明亮还是从眼睛里跑出来，在阴影下显得那么清晰。她把耳机摘下来，开口道：
“好久不见。”
这声招呼，让李艺彤眉眼弯起，里面像星辰大海一般的亮光，也满溢着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她回答，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李艺彤，李艺彤。醒醒，马上开拍了。”
